元宵節是農曆新年的最後尾聲,也象徵春天來臨,燈火通明的夜晚是賞燈的時刻,也祈求未來平安順遂。每年元宵節,湯圓在台灣的每個家庭中悄然登場,這小小的圓形代表了家庭的團圓和未來的希望。
我們總是在不同階段對圓滿有不同的定義,小時候圓滿是餐桌上的熱鬧,努力把湯圓搓得飽滿渾圓,彷彿形狀足夠完美願望就能成真。長大後,圓滿變得抽象,成了一種難以衡量的狀態。
「人要團圓,吃圓的東西,才不會散。」一顆顆圓潤形狀的糯米,透過我們手中的動作變得圓潤,而湯圓所隱含的那份「圓滿」是隱記憶的載體,甚至是一座城市的味道。湯圓的文化意涵遠遠超越了單純的味覺,即使你不特別熱衷節日,也總會在這天的某個時刻,想起一碗溫熱的甜湯,裡頭浮著幾顆圓潤飽滿的湯圓。
湯圓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唐宋時代,當時的「浮圓子」是貴族節慶時才會享用的美食,後來逐漸普及成為民間象徵團圓的食物。到了明清時期湯圓的象徵意義更加深厚,從節日美食變成一種文化符號,代表團圓、圓滿與吉祥。
台灣元宵節的燈會從北到南各有特色,台北的平溪天燈象徵放飛願望,台南的鹽水蜂炮則代表迎接挑戰與驅邪,台中的燈會則展現台灣工藝與燈藝。而不論在哪個地方一碗湯圓都是這一天最溫暖的儀式。
在台北,芝麻湯圓與花生湯圓最受歡迎,搭配桂圓或紅豆湯,甜香濃郁,成為冬夜最好的慰藉;而中部的鹹湯圓,內餡多以蘿蔔絲、肉燥、蝦米為主,展現出濃厚的客家風味;到了南部則是更加強調奔放且豪邁的味覺。
有些味道只存在這一天,然後一年都在回味
北部的湯圓:糖水的純粹
北部湯圓講求純粹與細節,紅白小湯圓浮沉在甜湯裡,像留白的餘地。包餡的黑芝麻湯圓則是一個反差,輕咬一口濃厚的油脂與堅果香溢出。台北也流行將湯圓與燒仙草、豆花結合,創造不同的層次感。燒仙草的焦糖韻與湯圓的糯米香交織,豆花則提供一種輕盈的對比,使甜湯的口感更加多變。
台北一些老字號的甜品店還會提供酒釀湯圓,湯底帶有微酸與發酵的香氣,加入桂圓、枸杞,讓湯圓的口感更加溫潤柔和,這類甜品多數在冬季特別受到喜愛。
中部湯圓:鹹湯圓的溫潤厚實
中部的酒釀湯圓強調層次感,米粒經過時間的洗禮,發酵成酒釀,帶著微酸的香氣。熱湯裡的酒釀分子在湯匙劃過時緩緩攪動,味道醇厚,帶有發酵後的回甘。米麴的濃郁、酒香的揮發、微微的辛辣交錯堆疊,米酒的溫潤讓糯米口感更柔和,搭配蛋花增添層次感。
南部湯圓:豪邁的味覺
高雄、台南的鹹湯圓,濃郁且豪邁,內餡是炒過的香菇、蝦米、韭菜與豬肉,拌入醬油、胡椒與米酒,融合鹹香與鮮甜。大骨熬製的湯底濃厚而溫暖,與細膩的北部甜湯形成鮮明對比。這種吃法與南部的飲食文化息息相關——熱鬧、奔放、不吝嗇地堆疊風味。